“去吧。”
这一坐便又是一宿。到得午后,在黄阊再三劝说之下,如君正要上床眯会儿眼睛,忽闻御前大总管梁铸过来传旨。
“明日起,皇三子入补桐阁读书。圣上亲自给选定了师傅。”
如君一惊:“要读多久啊?”
梁铸笑答:“和殿下们一样,就算进学了。”
“不能就在启祥宫读么?”如君急慌慌问道:“我亲自照料着,宫主吃的好,穿的暖,润笔濡墨什么,也都方便。”
“圣上料着您得这么说呢:什么都方便了,就只读书一事不方便了。”若在明光殿也就罢了,凤后不时指导,琪儿进益更多,待在如意那里,他自己又不知书,跟着添乱,倒把孩子耽误了。梁铸略去武德帝后面那些话,满带笑容给如君屈膝行了一礼:“老奴恭喜如主子。”
“大总管快请起。我喜从何来啊?”
“您还不知道吧,雪璃向我大胤求亲,已聘定三宫主了。”梁铸言道:“圣上所以让三宫主进学,就为培养一国凤后呢。”
“啊!”彷如晴空霹雳,震的如君耳畔嗡嗡作响:“不是还在议么?”
梁铸凑近他一些,低声告诉:“才定下来的。这回是雪璃太后着急了,说和大胤盟好,累世不休。想早点儿把宫主娶过去。”
“还要多早?宝宝才只六岁!”
“雪璃幼主也没到元服之龄。”梁铸两手拢在袖中,说的似乎只是自己的猜想:“也许圣上和葛太后的意思是让小儿女们先熟悉熟悉?”
如君的脸色“唰”就白了下来:“那就是说,宝宝在宫里住不了多久了?”
“这个……”梁铸舔了舔唇,陪上笑脸:“如主儿也不必担忧,圣上不是让宫主先读书嘛……”
宫阙九重,投照下巨大暗影,盖住了如君单薄的身形。早知东风恶,胭脂满地,杏花零落。墙边宫墙,案上销金兽,衬得冷寒烟,年年春寂寞。
如君两眼空茫,身躯颤抖,一步一步也不知怎么挪回的内殿。
殿中,紫琪正在玩耍,忽拉住一个宫人奶声奶气言道:“你去明光殿看一看,小妹妹好了么?要是好了,再找杜公公问一问,父后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啊?”
如君一下子就僵住了。
“宫主,您在这里住着不高兴么?”宫人咬着唇,两眼巴巴看着他,暗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君上都快把心掏出来给你了啊。
“也高兴…….”紫琪吐了下舌头:“我很喜欢如父君,可我……想爹爹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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