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没说话,表情很是不耐。
老鸨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紧着又问:“您想叫谁伺候?我们二条院的花魁今晚儿有闲。”
“就要那个小怜,让人怜惜的那个怜。”三月顿了一下,又极快的补提一句:“他是清倌吧?”
“啊?哦……是,是,他就是!”老鸨笑得又假又夸张,不过三月听不出来。
“我这就叫小怜去,您稍等,容他打扮打扮!”
转出屋门,到了楼口,金莲、玉莲拉住老鸨悄声问道:“里面这位陶大人什么来头?”
“她呀,英王府的人。”老鸨咂舌:“没想到吧?看着青愣愣、傻乎乎的一个妞子。不过……”他一弹银票:“上面写着呢!错不了。”
三月等在房中,仍是焦躁烦郁,自己也不知道要什么小怜来作甚!忽听得哪里传来细吟娇哼,好似迎娶那夜若怜的缠绵妩媚。她一怔之下,踏步出屋,循声而探,到得一个小门前,侧耳听了听,觉得像又不像。将要撤步,又忍耐不住,终于还是轻轻推开房门,飞身入内。
屋里恩客小倌正自情迷之中,未觉有人靠近了帘帐,仍自欲海中沉浮。
三月借着朦胧灯火,先往小倌瞟去。
……不是!虽没看见脸,瞧那身板,也能确定。她闭上眼松了一口气。忽又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往床上一扫。这一扫当即惊住:还有这样的招式!不见旖旎,只觉可怖。难道那男人不痛,反添欲念,怎么叫声似醉如破,如此魅惑人心?三月怔楞着再瞅小倌,等了一会儿,趁他难耐折磨甩发仰头之际,看清了情形,原来男人口里堵了个形状熟悉的东西,把喊叫哭嚎都窒在喉口,变成低吟软哼。看他阖目蹙眉,汗泪交织,三月下意识就拔肋下佩刀。
手下一空,这才记起被王主缴了去。
“小妖精,喜欢这些零碎么?还是喜欢再吊高一些?”帐中客人只顾调笑,混不知方才脑袋差点儿离了脖子。
“唔……”声似娇允,男人却在拼命摇头。
三月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拔腿便走,忽又想起什么,疾风般转身,照床脚狠狠一踢,就听“咣当”大响,床身一斜,松快了小倌,摔出了恩客。三月就势把床帐一扯,蒙头盖背的裹住那个女人,不等叫嚷,先点住了她昏睡的大穴,又朝那撅起的屁股上狠踹了几脚。
和张缤一样,也她奶奶的不是个好东西!最好做个噩梦让鬼差收到地狱里去。
三月出了屋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背手走回自己刚才待的那间小室,沿途又听见各色闹声浪语,却再没勇气揭帘窥探。
七岁,就待在了这种地方……三月的心狠狠一疼,端茶喝不下,徘徊想拍桌,正懊恼自己来此何干?把给若怜买衣裳首饰的银钱白填了销金窟时,忽听轻轻敲门响,怯怯小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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