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说得极是豪迈。
离凤心中不胜唏嘘:想我家中金山银海,豪奢富庶,可主仆人人皆趋炎附势,攀高践低,便是兄弟姐妹之间,亦疏情意。这里穷家破户,缺衣少食,却能互助友爱,舍己为人。眼前这一老一少,虽不是我亲人,却对我援手施救,温言抚慰,岂不更胜我的亲人!记得那书上写着:仗义从来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以前不懂,今日方知。
冯晚推开窗子,指着院中方才他们摔倒的地方,对离凤说道:“这雪一直不停,是天意要救你。”那处本被砸出两个深坑,现在却雪白一片,与周围并无不同。离凤会意,暗赞冯晚细心。又听他说道:“你那衣裳若没甚用处,不如早作处理,以免存了后患。”
离凤一惊:“藏在何处是好?”
冯晚弯腰拾了起来,笑道:“哥哥如果舍得,填入灶火最是干净。”
里外收拾了几回,已看不出破绽。冯晚又在屋里转了两圈,忽然蹲下身敲了敲床板,问章老翁:“爷爷,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章老翁握拳咳嗽了两声:“你不提我还真忘了,可不就是藏人最好。”
见离凤茫然不解,冯晚解释道:“床下是空的。若遇人来盘查,你便躲下去。”
离凤见那床板甚是厚实,想来搬动不易,皱眉说道:“若是邻里们过来说话,只怕藏躲不及。”
冯晚“嗳”了一声,捋捋额角旁的小发卷:“忘记告诉你了,这院子里本有几户人家,眼见要打大仗,都陆续搬出了徽州。便是整条巷子,如今只剩章爷爷一人还住着。平常除了我,再没有闲人往来串门。你放心就是。”
离凤微微点头,又问道:“老人家怎么不避避乱?”
“大凤国现在哪里还有太平的地方?”章老翁苦笑两声:“再说人老了,腿脚都不灵便了,还能活上几天,作什么背井离乡去?”看冯晚戴上纱帽,忙拉住问道:“你这是要回去?”
冯晚拾起油布伞,闻言摇摇头:“那位弟弟的伤势甚重,我去请个大夫来给瞧瞧。”又朝离凤笑道:“城南的崔大夫是菩萨心肠,我只说爷爷的伤腿遇着寒气又痛了,请她来开个方子。不会泄露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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