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栖,姥姥年纪是大了,可姥姥不糊涂,你也用不着跟我打马虎眼儿了,你们的事儿一年前小夕就告诉我了。”
“林夕……在这儿?”吃惊得连嘴巴都忘记闭上,我就这么一脸傻愣愣地转脸到处看。
“小夕现在不在这儿,”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见我低声哦了一声,姥姥接着说:“小栖,你从小到大都不让大人怎么费心,做什么事儿也会三思才后行,你告诉姥姥,你和小夕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舅舅突然就把小夕从H市送回来了,还让我看紧他。”
抬头看了姥姥一眼,我打开记忆的匣子,把我和林夕之间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甚至小到为了谁吃了谁洗得水果而争吵起来的事情都展开来任人观赏。
我从未想过从咿呀学语开始就一直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这样的空虚,这样的煎熬。林夕离开之后的日子空白一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空白,就像被珍藏了几个世纪还色彩丰盈的油画突然之间就凋零了所有颜色,任何色彩都再也映不上那块画布一样,我的前路也白茫茫一片,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之上。
这两年半来,我无时无刻不抽筋挫骨地疼着。
“姥姥,我没法儿和你们说我究竟有多爱林夕,电视剧里那些所谓因为爱他所以放手让他幸福让他飞的桥段也一点儿都不适合我,我之所以放手是因为我知道当时的我没有任何能力保护他,也没有任何能力说服你们,虽然现在的我也还是没有多大把握,可我不会再放手了。”
静静听我说完,姥姥不紧不慢地翻动着梅菜,慢悠悠道:“小夕从H市回来的头半年整天浑浑噩噩的,每天都抱着你的照片儿不说一句话,你要是不喊他他在一个地方一坐就能坐上一整天,不到饿极了他都不会好好吃饭,不到困极了他也不会好好睡觉。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舅舅问小夕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舅舅只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当时我以为他在H市和你舅舅闹了矛盾,也就没放在心上,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我发现小夕真就慢慢好了起来,肯和人说话了,肯笑了,肯和我耍贫嘴了。可慢慢地,我又发现小夕只是面儿上好了起来,时不时的他还是会坐在一个地方不说不动地发呆,吃饭时也不再挑自己喜欢的吃而是专挑你喜欢的东西吃,还经常半夜哭喊着木西醒过来。”
“实在看不下去小夕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逼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这才把你们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说到这儿停下来,姥姥抬手摸摸听得呆住了的我的头,轻声叹口气继续说:“西边儿第三家姓邵的你知道吧?他家世代独苗儿,去年过年小邵却带了个男孩儿回家说是他男朋友,他爸气得把他打了一顿赶出家门儿,父子俩闹得跟陌生人似得不说一句话。后来,小邵又带着那男孩儿回来过几趟,但次次都被他爸关在了大门外边儿,他爸说他要是不和那男孩儿断绝来往就当没这个儿子。不知道是他爸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小邵自己想通了,他后来真就不和那男孩儿来往了,只是他却变得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三天两头儿就换个男的带回家说是他新交的男朋友,活生生把他爸气出了一身病。”
动了动浑身因为酸痛而在疯狂的叫嚣着罢工的骨头,我问:“那……后来呢?”
“小邵跟人学会了吸毒,他爸一气之下往白酒里掺农药人就这么喝没了……前儿个,小邵妈听我说了你和小夕的事儿劝我千万别逼你们,她说小邵变成现在这样儿都是他们给的压力太大,把小邵往死了逼才把他逼成了这个样子,不然他们一个好好的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样子。”说完沉吟了一会儿,姥姥又说:“小栖,如果小邵妈没和我说那些话,我是肯定不会同意你和小夕的事儿的,但是这两天我想了又想,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我们那一代不能按自己心里想得过法儿活着,你们这一代就别跟着我们老一辈儿的脚步走了。”说完,姥姥慢悠悠地站起身,驮着站不太直的背朝堂屋走,摆摆手说:“去吧,做你自己,跟着你心里想过得那个活法儿走,你舅舅那边儿有我呢。”
蹲在原地愣了十几秒,我大脑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姥姥那番话的意思,身体就率先冲了出去发动车子往H市奔。
公寓给了父亲,新房子的地址林夕也不知道,那么他能去得地方就只有一个——影楼。
把车子甩在路边儿跑进影楼,我双手按着早在和沈如清结婚时就已经从影楼辞职走人开了间工作室研发游戏软件的洛宸的肩膀呼吸急促地问:“林夕在哪儿?!”
似乎被我吓得不轻,洛宸颤悠悠地抬手指着楼上休息室方向,然后在他“休”字儿话音还没说全的时候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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