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出泉源跟自己一样,在灵魂里有一个空洞,应该被填满。
饭食应该给真正饥饿的人,火应该给冰天雪地中寻求温暖的人——这样才会被珍惜。
值班护士来给泉源扎针的时候泉源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
但那其实也不算清醒。泉源虽然睁开了眼睛,但那雾气朦胧的黑眼瞳里并没有多少清醒的样子。她稍微皱着眉,抿着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刘云想她应该是觉得疼了。
刘云自己没有打过强力的退烧针,不知道会有多疼,但刘晓晓打过。
刘晓晓小时候老是发烧,她不像泉源会烧得全无意识,有时候活蹦乱跳着就被小叔抗去了医院。有一次回家以后顶着一双哭嚎成桃子的眼睛抽抽噎噎地趴到堂姐刘云怀里哭诉,说打完屁股针半个身体都麻了,根本不会走路。刘云以为刘晓晓是在说谎,但她向来疼堂妹,还是把自己攒的水果糖全部塞进了刘晓晓这个无底洞的嘴里。后来又有一次,刘晓晓发烧,刘云陪着她去医院。实习护士打针没有轻重,打完针刘晓晓忽然从打针时候给病人坐的大高凳子上栽了下来,刘云吓坏了,她那时候也是孩子,没多少力气,搂着刘晓晓一起滚在地上,刘晓晓小脸煞白,攥着刘云的头发就哭:“姐我眼睛看不见啦!”
走开去领药的小叔回来差点吓傻了,而旁边那个打针的小护士是真吓傻了。儿科的医生一路狂奔过来给刘晓晓揉屁股揉胸口,最后把小护士骂了一顿。原来是退烧针药力猛,护士又给打急了,刘晓晓这么丁点儿大的小丫头受不了,晕针晕得暂时性失明。
那真是鸡飞狗跳。
刘晓晓从小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在医院嚎了一整个下午,吓得去儿科的小孩儿全跟着一起嚎。
刘云想起那时候的刘晓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她又看见垂着眼睛、颤着睫毛、抿着嘴唇乖乖坐着的泉源,觉得心里头好像有只毛茸茸的小猫崽在滚过来又滚过去,不时还伸出长了细细软软小指甲的爪子在她心头的软肉上抓一下。
有点疼又有点痒。
刘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泉源的头:“乖啊,一会儿就不疼了,吃糖吗?”
“……”泉源疑惑地抬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用一种郑重的态度说:“红灯。”
嗷嗷嗷真是可爱死了!
刘云好不容易忍住扑过去掐泉源脸的冲动。
这时候泉源抿了抿嘴,说:“嗯。”
她的意思是想吃糖。
刘云摸了摸口袋,她有一盒薄荷口味的清喉糖。这种糖小孩子不爱吃,她摸出一颗放到泉源手心,不确定发烧烧得糊里糊涂有点幼龄化的泉源爱不爱吃。
泉源把手心里的糖塞到嘴巴里,抿了抿嘴唇,看上去又不高兴了。
刘云问:“怎么了?”
泉源抬起头看着刘云:“不要薄荷糖。”
原来真的会像小孩那样不爱吃啊!
刘云十分新奇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泉源。
但她不知道发着高烧的泉源整个口腔都有一股苦涩的感觉,吃了薄荷糖感觉更加苦了。
泉源想把糖吐出来,但是从小母亲教她不准浪费,就算不喜欢她也会苦着脸吃下去。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在哪里了,只记得有人给她又辣又苦的薄荷糖,于是就抬起头去看那个人。
泉源混混沌沌地,她脑海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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