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有什么关系?闻琉想,他的性子从小就是怪异。明明是个可怜儿的身份,内里却见不得宫侍碰他的东西,别人碰了宁愿毁了也不会再拿回来。
可那是自小待自己最好的义姐,不是件普通而又随便的物件。她本该是被人轻轻捧在手心,慢慢放入心脏的。
他会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蒙蒙未亮,不知名的鸟儿便在枝头鸣叫,几个太监拿着竹竿往上胡乱捅了捅,没敢弄太大声,受到惊扰的鸟儿齐齐飞走。
日头已经发烫,宴卿卿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揉了揉额头,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心下一惊,立即扶着床沿朝外叫了声来人。
带头的大宫女推开门,领人进来,她们手里端着盥洗盘,里面盛着温热的水,向她行了个礼。
这大宫女是个伶俐人,叫槲栎,宫里面新派过来的。没等宴卿卿发问,她就先一步恭顺解释道:“相然姑娘说您不喜欢别人擅自做主进房服侍,奴婢们就在门外候着了。”
昨夜睡得不晚,起得倒是挺迟,也是被那个梦惊到不轻。宴卿卿看了槲栎一眼,静声问道:“相然病好了?”
“还没有,”槲栎摇头,恭敬地回道,“不过看起来倒是比昨天要好多了。”
宴卿卿垂眸应了一声,微微招手,像是没力气,宫女们走过来替她更衣。
不是她还没睡醒,实在是累得抬不起手。也不知那刘二小姐下的药到底是什么来头,直折腾得人如同经历真正的欢爱,浑身酸软,连纤细的指尖都隐隐做疼,更不用说承受孟浪的身体。
先前不敢找大夫问,现在却真得找个好的来问问,宴卿卿叹口气,要是每日都来一回,这身子迟早得坏。
她是个会安慰自己的,凡事皆会劝自己不要太较真,也无须太过放在心上。若换做寻常女子,接连失去父兄就已经能将人击垮,更别说未婚夫婿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哪还能像她一样,孤身撑起宴府。面容美艳,身段姣好还能不落人口舌。
实木制的妆奁半大不小,刻着含苞待放的木兰花样。鎏金的叶片微微展开,脉络清晰可见,似见其中精致的细纹。以勾莲纹雕着两侧,凹凸不平却又光滑细腻,栩栩如生,仿若真能透出淡淡的暗香。
大宫女槲栎从中挑出支双叶珍珠白玉簪,多瞄了两眼。即使她在宫中伺候过妃子,见识多广,也不得不道一声,玉质这么通透的簪子,着实十分少见,也不知道宴小姐哪得到的。
宫里混得好的,大多都是人精,更别说是被派来伺候宴卿卿。槲栎没有多问来历,做下人的,最好不要过问主子的东西,毕竟身份有别,摆在那里。
她恭顺说道:“小姐可要带这支……小姐?宴小姐?”
宴卿卿倏地一怔,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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