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之吓了一跳,底下脚一迈,醒了过来。
房间跟睡着时候一样,黑漆漆一片。
他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缓了会儿,慢慢坐起来。
桌边的数字闹钟显示晚上八点半。
他睡整一天了。
陈衍之对这种昼夜颠倒的生活没有半分不适,穿上拖鞋准备到楼下给自己弄点吃的。
人走到楼梯口,脚步突然顿住。
昨晚睡前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子里,他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正回忆呢,浴室那边影影绰绰传来东西拍打在水面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浴室顶灯一亮一暗,跟摩斯密码似的。
陈衍之:“……”
还挺能闹腾的。
陈衍之抓着头发继续往楼下走。
左脚刚落下去,忽然觉得不对劲。
温热的湿意顺着棉质鞋底往上爬,低头看过去,整个楼梯都漫上一片水渍。
陈衍之脸色一肃,抬腿往浴室走去。
靠得越近,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越清晰。
门缝下不停有水流出来,一路往楼梯口蔓延。
拧开门把手,热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蒸腾的水雾。
陈衍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水帘洞。
他拧眉,抬手打开手边的排风扇。
水声戛然而止。
“喂。”他喊了一声。
水帘洞静悄悄,只有排风扇运作的声音。
陈衍之索性踢了拖鞋,赤脚往浴缸的方向摸索。
人没走两步,脚踝忽然滑上来冷冰冰的一只手。
软绵绵,冷冰冰,即使泡在热水里,刺骨的寒气依旧顺着脚踝往上窜。
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衍之心想,妈的,这一天两天可真要刺激死了。
他慢慢低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里虚弱愤怒悲伤绝望。
好不复杂。
“陈珩之你个龟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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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出意料,旬旬再醒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了哑巴。
陈珩之捧着杯热牛奶靠在吧台上,不冷不热地讽刺她:“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么厚一本中华词典,你专挑骂我的话学?”
旬旬把鱼尾巴紧紧缠在椅座上,抱着小米粥头也不抬,闷头哼哧哼哧。
陈珩之呵了一声:“你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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