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继续吃菜,伊人的手一直攥着未晞的手,放在桌子底下。
“子佩,”伊人忽然放下筷子说,“生日惊喜跟我没关系,是苍锦准备的。她喜欢你。”
苍锦的脸飞快地烧起来,就如挨了一耳光。
伊人转向苍锦,语调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我再和你讲一次,你不欠我什么。当年我帮你纯粹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过是我英雄主义的一个试验品。”她将话说得毫不留情不留余地,“所以,请不要再尝试对我报恩还债,不要因为我隐藏自己的爱憎,喜欢子佩就喜欢子佩,讨厌未晞便讨厌未晞,你的行为,丝毫不影响我对他们的态度。”她站起来,把未晞也拉起来,“我们走了。”
南楷钧小声地问苍锦,“你们三个怎么了?”
苍锦的一滴泪掉在碗里。
子佩从自己的面前扯出一张纸,递给苍锦。苍锦半天没接过,子佩只好亲自替她把眼泪擦掉。
伊人和未晞回到了学校,坐在石阶看台上,背后是巨大的红色标语。今天是星期六,学校的操场上此时只有散步的退休的老教师和几个打球的男生,月亮在云朵之间躲藏,时隐时现。
两个女孩都是一样的坐姿,屁股坐在上一级,腿放在下一级,胳膊放在屈起的膝盖上,脸埋在胳膊上,头发乱洒。发梢为夜风所摇。
伊人静静地想,脑子里的画面也是静静的,她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了,那种生气接近液体的沸点和金属的熔点,咕噜咕噜地沸腾,呜滋呜滋地熔化。她想起走进洗手间时看见独自站在洗手台前的未晞,伶仃的,孑孑又茕茕,又带着那么一点不谙世事的懵,像是只刚从洗手台里爬出来的单细胞生物,没有脑子。她就站在那里,像是冰,像是玻璃,像是一切易碎的和晶莹的。伊人走过去,却怕惊动她,她掉泪,她无言,她表现得就像个软弱可欺的哑巴。
伊人很恼。
然而,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从她在洗手间像认领一只小狗似的认领未晞开始,她就再也不可能扔下这个女孩。纵然后来未晞和她闹,和她娇,把她按在身下眯着眼睛模仿霸道总裁腔说女人你服不服,纵然未晞常常可以恃宠而骄在她们的关系之间占据主动权,她也总是想起,名叫未晞的女孩一旦走出伊人的房间,就又变成了那个软弱可欺的哑巴。
她的伶牙俐齿,她的天马行空,她的疯癫无状,她对诺贝尔文学奖的解读和崇拜,她梦想中的八国语言无缝衔接,她欲立世界之巅的雄伟决心,她五星红旗的爱国情怀,她人教版的童年,统统只在伊人这里生效。
离开伊人,她不过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哑巴,单细胞生物般没有脑子,别人给她一巴掌,她只会懵到哭。
伊人的坐姿忽然碎裂了,她转身伸出手臂抱着未晞,狠狠地圈着她的肩背,她的头发和未晞的头发缠在一起,丧失个人所有权,辨不出彼此,她不说话,只是抱着,直到感觉未晞也伸出手来回抱她,紧绷的她终于松懈下来,仿佛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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