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示弱,唐黎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麽刻薄,反而是怜悯心到有点心疼的地步。坐在床边手覆在他心口帮他熨帖著隐隐作痛的伤处安慰道:“不是,只是前几天这样而已。将来疼痛会越来越不频繁,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忍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难得江庭赭听完这话就乖乖地一言不发,疲倦地窝著。唐黎斜眼看看他,好像一只不会伤人的大型猛兽,有几分可爱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江庭赭抬头,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却毫无杀伤力,唐黎莞尔一笑,又摸了他一把。
江庭赭浑身无力,心里默默念叨说这是幻觉,这个小医官疯了,或者受此挑衅却完全没有生起气来的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不正常了。心口从对方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意让他想要睡眠,他从来不敢在人身边酣睡,用尽力气撑著却拗不过,最终还是沈沈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反正这个人他不会害自己。
可是如果再问为什麽他能知道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医官不会害自己,他又该作何解释呢?
第12章
看江庭赭睡下,唐黎打了个哈欠也回了自己的屋美美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风正清凉,他就走出屋子逛到苍寒堡的庭苑里。
走著走著,路线就开始熟悉,他和凤兰一起爬过的树还伫立在原地,一样的苍老结实,可惜他已经失去了少年时攀爬的心境,接著往前走,一切孽缘开始的荷塘,粉色的莲还含苞未放,然後他看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竹楼,清风小筑的名字还依稀可见,苍寒堡是大手笔的地方,不在乎空了一间旧房子,就让它在这里落灰。
唐黎站在小筑里遥望,苍寒堡的主殿分外遥远。几年前自己多少次在这窗口奢望著有朝一日能够靠近那个地方,哪怕只是片刻就好,现在回头想想,当时真傻,沈溺於一个幻想中的人物。如果那时就知道江庭赭是个不温柔不浪漫倔强得要死自尊心过剩的人,还会继续奢望下去麽?还是说,明明当时就知道的,却还是自欺欺人。
出了小筑,他顺著记忆中走过千万次的小路走下去,以前他总是这麽走,路的尽头是凤兰的小院,只有在那里能够逃避能够满怀期待和酸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黄昏的橙色把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记忆的余晖和忧伤包裹著他回到了几年前,仿佛旧识的好友还会在那里等著他。
突然一阵凄切的哭声打断了他对过往的沈湎,唐黎抬头,看见墙根坐著一个小丫头在抽泣,连忙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主子……主子他……回不来了……”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著,唐黎没明白她在说什麽,又蹲下来和气地问:“慢些,告诉我你主子是谁?去哪了回不来了?”
“呜呜……主子是我们公子,被堡主招去侍寝……最近被堡主招去侍寝的主子们都回不来了……呜呜呜……”
唐黎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正在之前江庭赭养小倌的院子里,想起来原先凤兰他们做男宠的时候也都有贴身的小丫头,立刻明白了大半,立刻安慰道:“别哭,别哭,说得好像你们堡主多吓人似的。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刚……刚刚……”小丫头道,唐黎微微蹙眉,想到江庭赭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心情和体力招男宠一逞色欲?但是小丫头哭成这样必然不会是假的,就又低声问道:“你说你们主子回不来……意思是说被堡主给……?”
“……尸体……都偷偷运出去堆在乱葬岗。我是出不去的,是能出去探亲的姐姐们回来告诉我的……她说……主子们身子破破烂烂的……血都被抽干……”
唐黎脸色又凝重了一番,想著四年前他还在苍寒堡的时候,虽说江庭赭好色淫乱也名声在外,倒没有听说过他有嗜杀男宠的癖好,更何况还要把人的血抽干……?忽然一个猜测闪过脑海,唐黎站起来就往江庭赭的主殿飞奔。
一天而已就变得那麽憔悴的脸色,手腕里让人琢磨不透的脉搏,病成这样还要招男宠,把人的血都抽干……唐黎咬咬牙,他听说过,当年师父在教郁沈影“涅盘”的时候提到过另一门邪功,和“涅盘”一样能让人短期内武功精进,而相对的代价是极度毁伤自己的身体或者……靠吸食别人的血肉来存活。
不可原谅……这种糟蹋人的行为,生命这个东西无论何时都是作为医者的唐黎看来最珍贵的,居然会被江庭赭拿来作为练功的辅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谅解这种行为。
跑到大殿,门口守著的人面有难色地悄声告诉他堡主正在临幸後宫,唐黎则拿出自己身为医者,一切为堡主身体著想的地位诱骗守卫给他开了门并支走了他。
唐黎推开门悄然走进去,掀开淡色的纱帐,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脊背寒凉彻骨。
江庭赭如恶鬼一般正撕扯著一个少年的喉咙,少年还没完全断气,发出低声的悲鸣,血染红了少年的整个胸膛和江庭赭的脸,他的眼神凶残几乎丝毫没有人性的存在。床下躺著一具干尸,已经被吸干了血,肉体也七零八落地堆著,微张的双眼看著天,仿佛在诅咒老天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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