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弹琴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在某个角落里窥探她。也许是奉了化骨心之命,看守她吧。可是,那男人的眼神,似乎每次都不一样。
就像现在,他居然用一种忧伤的目光望着她。她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得到。那种忧伤的气息,曾几何时,她都没有认真去体会了呢。
也许忧伤的气息不只是从鸣烈身上体会,也从另外一个位置,感受到了忧伤。素雅的衫子在冷风里飘飘欲飞,极长的发丝超越了长衫的范围,带着节奏的纷飞着。
鸣烈的唇边勾起一抹笑,这是他盯上猎物后的习惯性动作。他的身躯彻底融入了冷风之中,在冬日的暖阳倾斜下来的刹那,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
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鸣烈落到屋顶,负手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名震天下的公孙庄主,居然来我化骨楼做客。可惜啊,我们楼主不喜欢下棋,无法与公孙庄主对弈。就让在下,陪公孙庄主玩玩如何?”
公孙棋望着院中的女子,她依旧如当初那般从容。
时光飞逝,掩埋了你曾经的锋芒。此刻的你,却在历经沧桑之后,变得如此祥和。
公孙棋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他来或不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尊重她的选择,却无法对化骨心的野心视而不见。
无需多说,公孙棋无视鸣烈的咄咄逼人,飞身接近女子。斜面烈风滚滚,像是算准方位般,当公孙棋将要落地之时,凌厉的擦过他的脸颊。
公孙棋旋转身姿,发丝缠绕在风中,儒衫飞旋。五道白光从掌心飘出,这一瞬,他已经站在了女子的身旁。
鸣烈侧身翻转,步履飞踏,飞扬的尘土逐渐消散,露出他挺拔的身躯。五指间,夹着公孙棋方才射出的五枚白棋。“公孙庄主棋艺高超,在下佩服。但今日,你确定你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化骨楼吗?”
烟尘散去了,鸣烈的身后,站着数百名杀手。这些人的面孔虽然不同,但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冷漠无情,眼中的嗜杀之意,再明显不过。
面对化骨楼的暗杀团,公孙棋并没有惧怕,而是温和地看着女子,“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只会弹这一首曲子。什么时候,你能给我弹奏一首快乐的呢?”
令鸣烈诧异的是,女子素面朝天的容颜,这三年来恐只有一种淡然表情的容颜,居然会露出冰冷的神情。
女子在意之人,永远都不是公孙棋。
所以公孙棋就算再表现的关怀备至,也得不到她的回应。她能给公孙棋的,只有一句生硬的话语,“请你离开。”
公孙棋从来没有尝试过,心痛的滋味。记得当年夫人难产而死,他所能给予的情感,也只有无言的沉默。现在,他却体会了心痛的感觉!“也许你对一切都不在乎,可我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跟我一起离开。”
公孙棋伸手揽住了女子,蓬勃内气从宽袖中散出,沉重的古琴翻飞而起,在空中不断旋转。日光投影在地面,那架古琴,已经被公孙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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