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和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来探探我的口风罢了。安王就藩,也不是不怕将来太子登基再苛刻他的。”
“总觉得安王没那么安分……”沈宜织嘀咕了一句忍不住问,“当初你受的那伤----”
郁清和靠着车厢笑了:“你还记得呢。没错,安王虽然有个安字做封号,却委实不是个安分人。他手下颇养了些人,当初我就是被他的人伤的。若不是猎场行刺一事灭了一批他的人手,只怕皇上都不放心让他去就藩。”
沈宜织不由得担忧:“既然这样,让他就藩也不保险哪!他到了藩地,还是想养多少人就养多少人?”
“哪有那么容易?”郁清和失笑,“安王藩地的官员都是吃白饭的?养士要用钱的,安王虽有封地的税收,但管着钱粮的官员却是皇上亲自指派的,银钱动向都要向皇上禀报,哪里就让安王私自挪用呢?”
沈宜织叹口气:“那皇上又何必给他那么大那么好的封地……”这不是穷折腾么?又给了东西,反过来还要防着,图个啥呢?
“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郁清和有几分怅然,“总想着哪个也不要亏待了,大家一团和气。其实……”
“其实搞得哪个儿子都觉得做爹的偏心,觉得自己该得最好的那份!”沈宜织忍不住感叹,“皇上如果不宠爱安王,安王又怎么敢肖想皇位呢?”
郁清和缓缓道:“正因皇上没想立安王,怜悯他将来要在兄长手下讨生活,所以才宠爱他,给他好封地……原是知道太子登基之后怕不会如何善待他,所以也想着让他有个自保的能力。做父母的,总想着一碗水端平,岂知这水实在是端不平的……”
沈宜织猛然想到平北侯府似乎也差不多是这样儿,平北侯大约就是想着两个儿子一碗水端平,才闹到后头有世子之争,甚至搞得坏了子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郁清和的手背:“可怜的世子爷----”
郁清和倒被她逗笑了,夫妻两个手指勾着手指,在车里玩闹了一路。等回了侯府,就见后头车里下来的韩姨娘和沈宜红那脸拉得都能滴下水来,沈宜织转头看看她们,微微一笑:“怎么,今儿出门踏青倒踏出一脸不情愿来了?若是不想出门,以后就不必勉强了。”整天拉着一副受虐待的脸给谁看呢?
韩姨娘心里暗暗咒骂,脸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泫然的模样:“少夫人误会了,妾只是在马车上颠簸得略有不适罢了,沈姨娘却是担心妾,若惹得少夫人不喜,都是妾的过错,还请少夫人不要怪罪沈妹妹。”
她们这里说话,郁清和已经先进了二门。后宅里做主的是沈宜织,主母教训妾室,爷们儿不宜插手。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就听背后有人柔声唤道:“姐夫----”回头一瞧,却是孟玉亭。
“孟姑娘怎么不在别庄住几日?”郁清和眉头不由得一皱。刚才从别庄出来他就直接上了沈宜织的马车,倒还真没注意孟玉亭也跟着回来了,韩姨娘那边正跟沈宜织纠缠呢,倒叫孟玉亭捉了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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