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小孩嘛,明想,真容易受骗。
蜜把头压得低,继续说:“我为了改善现况,乾脆继续把谎话给拉长:先前啊,我听凡诺说,那个一身黑的傢伙会被不少召唤术士处理掉;虽然执行任务的召唤术士都没有凡诺强,但集结至少二十个人,要消灭一个垂死的目标与几个三流的护卫,还是绰绰有余的啦“无论我讲的话再没有根据──或根本就是在扯谎──,泠都很快就相信。
不只是因为我比他要早出生,也是因为我接触凡诺的经验较多──”
“他除了相信你之外,应该还非常崇拜你吧”明呼一口气,说:“特别是在亲眼见到你替他拒绝凡诺的命令后。”
蜜虽然笑出声,嘴巴却在不知不觉中闭得紧;好像一下韩着数颗酸梅似的,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说:“我承认,瞎掰一堆故事是挺有趣的,但看到他真的因为那些谎言而鼓起勇气,还是让我产生不少罪恶感。虽然就那阶段来说,是必要的。
“我站在泠的身后,再次扫视一遍箱子里的东西:书籍、衣服,以及蜂蜜。
又一次的,我感到很奇怪;凡诺明明比较常待在研究室里,可那些常围绕在他周围药材和书籍,却完全没有法术保护。这表示他最重视图书室内的资产,而选择把术能都集中在那里,或纯粹只是他对於研究室的防护疏忽大意
“不,我还记得,他早就算到会遇袭。若他没有说谎,有可能的情况是,他把一堆垃圾都给放在研究室里。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
“但这个怪人是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明说,动一动眉毛,“就算没有故意放些垃圾好了,他之所以没有去收拾和防范研究室里的物品,也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承受这些损失。
“这搞不好就是正确答案。”蜜说,慢慢眨一下眼睛。有将近五秒,她忙着令心跳和呼吸回稳。
相较於其他段落,刚才的回忆还算简单;但很显然的,只要提到凡诺,蜜就容易失去冷静;而明明是在讲自己的过往,却有不少细节都是靠临时拼凑甚至揣测而来;大部分也都和凡诺有关,明想,可见他们俩的交流真是非常有限。
都过了快两个世纪,蜜却仍能在情绪激动的同时,还如此准确并迅速的回忆。
她觉得,自已的表现算是很不错;而明不只迅速消化她提供的讯息,还有能耐替她把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话,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点也令她感到非常惊奇,喂养者的才能,蜜想,继续说:“凡诺在和老石谈话时,常指着自己的脑袋,不是强调重要的资讯都在这里就是说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老石不会严重低估凡诺的实力,但在面对许多问题时,老石的分析通常稍微保留一点,这通常都会让凡诺忍不住打断。老石几乎无法预料,也难以避免。每次进到屋内,他都尽可能无视凡诺的胡闹行径。有时,后者还真像是只扑向肉块的野狗,一旦碰触到目标,总要狠很撕咬一阵后才愿意放开。无怪乎,老石在和他说话时,常是一副疲累样──也许还使劲挥着双手──,好,对,你当然是最聪明的。他在这么说之后,偶而还会再补上一句:那些离开地球的老家伙,没一个比得上你“他话中的讽刺意味──”明皱一下眉头,问:“凡诺是听不出来,还是暂时选择忽略”
“不全是,”蜜说,竖起耳朵,“早些时候,他会开凡诺玩笑,有时还会故意选在凡诺最自我陶醉时打一个大哈欠;一但成功让凡诺不爽到咬牙切齿,他就会忍不住大笑,让我和泠也不得不努力憋笑。而在我们住进新家之后,他奉承凡诺的次数就变得比较多。
“这个看来比较像一般人的胖召唤术士,显然有求於凡诺;虽然我和泠当时还不晓得究竟是些什么样的内容,却也都看得出,他在凡诺面前常感到不怎么耐烦,却还是不得不一直压抑情绪。
“而凡诺一但确定自己握有老石想要的东西,便积极的折磨对方”明问,又抬高两边眉毛。
“没错。”蜜点一下头,说:“所以即便老石讲话不再带刺,他也坚持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那一套来骚扰老石。晓得后者在离开时会一脸不爽,前者在研究室里的脚步在半天内就会变得极为轻盈。”
原来对凡诺来说,这样就能算是扯平了。明说,皱一下眉头;就只是两个老傢伙的微小纷争,似乎和露没有什么关系。
老石是在追求些什么听来虽很神秘,但真相可能无聊到了极点,像是希望凡诺借他几本珍贵的古书、传授他什么法术,或帮忙做些什么複杂的计算;明是有些在意,却不急着问出真相。而凡诺的态度,也唤起她的一些回忆:有一些学生,即使拚了命读书,却老考不进班上前五名。在他们之中,有不少都非常难以相处;这种情形在小学阶段倒还好,若是持续到国三,他们还好像真的会跟那些胆敢瞧不起他们脑袋的人拚上性命。
考最后几名的学生则多半都不在乎这类评价,还有闲情逸致拿自己的低分来引起别人注意;明想,凡诺搞不好就是过着前一种童年;他在改造自己之前,极可能是个很容易自卑的人。
而明不提问,只是听蜜继续说:“到了第二天晚上,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散落一地的书,由黑泥负责整理,我和泠根本就不需要出手。最后一个木箱送来时,我连看都懒得看,而只交由泠去确认。
“里头装有几本零散的书籍,大部分都是食谱。他说,还闻了闻其中一本书的封面,没有烟燻味。都是我们再熟悉也不过的东西,不会比沙发和毯子要来得新奇。
“直到重新拥有眼前的一切,我们才真正开始觉得新家够可爱;我和泠虽然都这么想,却没有开心到哭出来。为什么呢我想,虽然觉得庆幸,胸中的悸动却好像一直都不够强烈。要过了快十年,我才知道,是因为记忆的累积还不到标准。”
“这怎么说”明问,蜜马上回答:“我们都晓得,一个人在刚出生与受伤时都有可能会哭泣;这算是最为常见,也最不需要什么人生经历的。但要说到喜极而泣,那必然是长年累积的经历,在零散、尘封──甚至感到有一段时间还感到绝望──好一阵子后,又重新串联成一直线的结果;我和泠虽然一出生即拥有不少知识,却也都还不到一岁。就算开始对周围的人事物产生感情,没有超过一年以上的累积,日后就算会因重新获得而导致情绪高昂,也很难达到让自己哭泣的标准。”
有点难懂,明想,但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慢慢吸一口气的蜜,延续先前的段落:“尽管如此,我和泠还是立刻沉浸在喜悦之中;有过那种差点死去的经历,我们自然是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回顾起这一段,让蜜的尾巴又翘起来;为模拟自己当时的态度,她张大嘴巴,轻咬明的左乳房;力道简直就像是在搔痒,但尽量不挤出乳汁。
在按压到明的乳腺时,蜜的动作是小心;舌头几乎没动,连吐息都非常节制,而唾液还是从嘴巴两边溢出;那颗小小的脑袋,先是朝顺时针方向转圈,再改朝逆时针方向转圈;即便嘴巴是这么的小,却还是想把乳头以外的部分都塞过舌根;这么努力的蜜,让明看了,又陶醉倒差点流出口水。她在放开明的左乳房时,嘴巴发出啪的一声。
在明弹跳的左乳房,和蜜甩落不少唾液的牙齿之间,一股热气正慢慢往上飘;在温和的光线下,两人的鼻头都有些红。而有不只五秒,两人的几下喘息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云朵。
瞇起眼睛的明,把那些状似棉花的云朵给吹开。蜜完全不吐槽眼前的梦境效果,继续说:“知道凡诺要忙着把露制造出来,我加高兴。”
因为有新同伴了嘛,明想,而泠给蜜带来的印象又不错。在他们都尚年幼时,可以很快就学会乐观思考;只要短时间之内没再受到什么打击,他们就不会觉得又多一位同伴会是一件多不幸的事。
明很快就把自己得分析说出来,蜜在点一下头后,开口:“一部分是因为如此,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凡诺那一阵子只会专注在自己的研究上,这表示我和泠都不会受他打扰。我得承认,那时的想法实在很矛盾;明明不久前,我还希望他多陪陪我们。而在忆起他的古怪态度和无理要求后,我又希望他离我们越远越好。
“在他又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的那段期间,我和泠都过得特别享受。幸运的是,我们又被获准自由出门,凡诺提醒:泠不能独自外出,他必须跟在你的身边。“没问题,我说,猛摇尾巴,泠也很乐意有我陪伴。“事实上,我也需要泠;除了有个聊天的对象外,还能够多从外面搬一些东西回家。
“为了避开经常登门拜访的老石,我们常会直接跳到窗外的雨棚上。一来到街上,我就对泠说:要好好纾解压力,就该尽情玩乐“我们去逛各式各样的店家,看看那些珠宝、服饰、书籍、零嘴、酒水;即使有凡诺施展的幻象保护,我们不会乱动这些商品。不少东西都令我们心动,但进到一家店里,也不一定要消费;在里头逛个几圈,待上五到十分钟,就足以满足我们在那个年纪必然会有的好奇心。”
“我猜,”明抬高两边眉毛,问:“你们还是买了不少吃的和玩的吧”
在先前的段落里,蜜只说“不见得要消费”,而没说“未购买任何东西回去”。
蜜在愣了快五秒后,说:“没错。”接着,她用右前脚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啊──我怎么会忘了,正因为这个缘故,我们的第一份零用钱很快就用完了。
幸好,凡诺给钱还算大方,而为了避免麻烦,他乾脆把一落一落的钱币放在一张位於窗边的桌子上。
“有关钱的问题,他只提醒我们:每次只许拿一份,用完才准拿“泠看着那张桌子,说:路人可以从窗外看到这些钱币,难道他不担心小偷吗“我打了个哈欠,说:虽然凡诺偶而会外出,但别说是有哪个陌生人爬到屋内了,我们连老鼠都没看到过。接着,我大致描述一下围绕在这栋房子的幻象运作方式,并要泠多观察那些邮差和乞丐等在附近的异样动作。为了让他安心,我说:相信黑泥应该足以摆平那种等级的麻烦,用不着凡诺或我们出马。“当然,我们若把这些钱给弄乱,绝对会惹火凡诺。他也确实说过:”就算只是偏离一粒米的距离,我也能发现“这使得我和泠在接近桌子时,都得尽量小心脚步,避免一下把那些堆得有些高的钱币给撞倒大半。
此外,凡诺也不准我们偷偷存起来;又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规定,而我在得知的当下,开始感到忍无可忍。当我决定要向凡诺争取自己的储蓄自由时,泠说:既然已经拿到我们想要的了,那再要求多,好像就会显得过分。“所以,我们不仅没有挑战凡诺,也没多问。再说,他就是个怪人。这傢伙的古怪之处,就算花超过一百年也观察不完;这一点,我相信不只是老石,连那些拒绝带凡诺离开地球的召唤术士都晓得。”
无论是谁,明想,要以这样的傢伙为研究对象,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
眉头紧皱的蜜,没有停止抱怨:“在一连串的解答之后,可能还会有多的问号接着浮现;我才和他相处不到一周,就已多次得出这样的结论。此外,探究那些没营养的细节,通常也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沮丧和惊恐倒是先一步袭来,或许还会受到物质与自由方面的限制。
“他就讨厌你们问这些琐碎的问题。”
“所以啦。”蜜说,左边耳朵晃了一下,“之后,我和泠在面对凡诺时,多半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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