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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那扇装满了名牌服饰的衣柜,挑了一套靓丽迷人的粉桔色春装,轻薄的纱制面料,小碎花的荷叶边,每一处都彰显着女子的妩媚风情。

对着穿衣镜一照,她满意地勾起唇角,又翻出相应的配饰包包、手链、项链、耳环、发夹、花等等,齐齐全全的一身行头。

决定了!

她就要打扮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晃花他的眼,摘跑男人们的眼球而,妒嫉死他,看他还怎么爆?!

这事她有错,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错了?!

明明什么事都知道,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样儿,跟踪、偷窥兼窃听、窥探都搞齐了,缩角落里看别人当跳梁小丑么,整个就一水沟里的老鼠相儿,得瑟你的?!

她没怪他用心险恶,他倒先来骂她见异思迁了。

说她骗他,难道这么久以来,他就没骗过她嘛?!要真数,那条条罪状不压死他才怪。她一个小女子肚子里能撑船,想他也的确是为她好,只是方法上欠光明了点儿,鉴于他特殊的成长经历,她都忍了让了,宽谅他了,他凭什么小**肚肠还一副窦娥相儿地把她指责到泥坑里?!

凭什么啊!

想看她为伊消得人憔悴么,她又不是《步步惊心》闷骚自虐脑短路的女主角,更不是台湾苦情剧的傻逼小媳妇儿,她就理直气壮怎么着了!

梳好头发,喷上定型发胶,卷卷就像刚烫时一样亮丽而极富弹,再别上她喜欢的蝴蝶别针,画个春光明媚妆,点上亮橙色的口红,打上一层亮晶晶的唇蜜,嘟一个嘴儿,像果冻一样诱人。

左转转,右转转,完美一百分。

刚打开门,就闻到楼下隐约飘来的香味儿,肚子咕噜一声长鸣。

她才想起来,昨晚好好的周末,没享受啥浪漫轻松,积了一肚子气回来,连饭也没吃一口就睡下了,这会儿被香味儿一勾,叫一个前贴后背啊,饿死了。

要迈下台阶时,脚又刹住了。

她转头看向那扇黑亮的大门,侧耳倾听之,没动静,又朝楼下望了望,好像也没人。

真没回来?

心里突地又是一阵难受,梦里的沉沉失落搅得她心慌。

一咬牙,下了三阶,又刹住了。

那张隐忍苍白的脸,晃过脑海,便怎么也狠不下劲儿,她还是进了他的房。

屋里一片晦黯,重帘掩去了九成的全透明墙幕,只留下脚下一尺的高度,透进的光,迷迷蒙蒙,只映出多宝格下一地的狼藉,那些小模型小人偶全掉了,床头一边上凌乱的衣衫。

看不清床上有没有人,只有个模糊隆起的被褥子。

她深吸一口气,摒住了呼吸,却吸了满满一口未散的烟味儿,混和着男人熟悉的桔子清香,在肺里悠悠地一轮,牵出酸酸涩涩的情感,涨得口满满的疼。

他什么时候抽烟的?她记得两人在一起,他就从来不抽烟。她以为,他是不抽烟的,原来……

蹑手蹑脚走过去,眼睛已经一点点适应了室内暗的光线,她慢慢爬上床,轻轻揭开隆起的被角,启声唤,“予城……”手往里探过去。

空的?!

心头一个咯嘣响,她用力掀开被子,其下空空如也,只有一捧熟悉的气息,瞬间浓烈扑鼻,两三秒便尽消散去。

昨晚他没回来?!

梦里那沉沉的镂空感,又浮上心头,她甩开被子,跳下床就要走。却在转身时,看到床头柜上,两个纸包。

那是她一个人逛商场血拼的成果,都是给他买的。

还是一动不动地放在那里,连包装也没有拆的。

耳机蓦地响起他的吼声,“对我向予城感到良心的愧疚了?!”

他就认为她是因为愧疚,才给他买东西,所以连包装也懒得拆了,更不想戴?!

……

可蓝形容靓丽,却神萎靡地下了楼。

徐阿姨并不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刚端上一盅豆浆,双手抹抹围裙,乐呵呵地问候,“小蓝,周末好啊!昨晚约会到那么晚才回来,睡得还好吧?”

“嗯。”

“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检查之后还有节目?”

“嗯。”

徐阿姨自以为是昨晚年轻人激情一夜,累着了才没神,眼神朝楼上飘去,压低声音,一脸暧昧笑,“怎么你这么早就下来了,向先生呢?这事儿女孩子应该比男生更累才对吧!呵呵呵,还是你把人家折腾得够呛哟?”

可蓝蓦地回神,连摆手,“徐阿姨,您别误会,我们没有……他,他不在屋里。”

徐阿姨以为小姑娘终于突破一道大关,不好意思害羞呢,笑得更灿烂,“不在自己屋,是在你屋里吧?”

可蓝小脸全垮下了,脑袋咚地一声砸在玉石面的餐桌上,呜咽,“不在啦,他昨晚本没回来,我们吵架了!”

“又吵了!”

徐阿姨摇头叹息,抚抚可蓝的脑袋劝慰了几声。

可蓝苦逼地吃完早餐,食不知味,连徐阿姨特别给她做的她喜欢的广式烧腊,她也只吃了一小口,就瞪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发呆。

这时候,司机小虎来了,说,“先生让我送小姐去医院做检查,已经预约好是早上十点。”

看看壁钟,还有半小时。

可蓝蹂躏着衣角上的小花,问,“他会去吗?”

“抱歉,先生没说。”

“那他现在在哪儿?”

“抱歉,先生的行踪我们不能过问。”

她怎么又给忘了,想从旁人知道他的情况,似乎很难。凡是低个级别的人,都不知道。同个级别的那四只小的,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因为唯一有电话的两只都不待见她。问小黑哥,她知道这小子是他的跟屁虫,估计就不会说真话。

萧可蓝,你愧疚屁呀!

可是,她为什么就越来越愧疚了呢?!

“啊啊啊——”

一声大吼,惊得人翻盅打掉。

距离最近的小虎,吓了一跳。旁边正端水果过来的徐阿姨,一个手滑差点儿落地,幸好小虎激灵才没浪费了这五美元一个的白瓷盘子。

基于怜香惜玉,以及对大boss的同情心,小虎不得不提醒可蓝,“萧小姐,其实……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打电话给老板最好。”

可蓝一听,转身冲上了楼。

然后,拿着电话发呆。

他都不理她了,还会回她短信,接她电话,才有鬼哩!

什么破主意啊!

徐阿姨上楼来催,可蓝还是没发短信,出门了。

坐车上,她继续盯着手机屏,开始反反复复翻看以前的短信,其实,他发来的,她一条都没有删除。

从最初那回在医院里,她误会他后给他发短信道歉开始,已经不知不觉存了两百多条短信了。

而且要细数,他发的总是比她多,比她积极主动。

而且,她用什么表情,他也会跟着用。

王姝偷看到后,还羡慕得眨眼说,“看不出来那么严肃的男人,还会跟女人玩这种浪漫啊!臭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呢!

我家达令最腻乎那会儿,他执行任务两地分居,孤枕难眠时,我发短信他就没耐,都是直接长话,闻声做love。哪会跟人玩儿这种……啧啧,你们俩还真像小学生谈恋爱,装纯情玩飞信儿哟!

嘿,还发了这么多?一看向予城就知道是个行动派的森猛酷男,他哪门子耐心陪你玩这种柏拉图小恋爱啊?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前辈子烧了高香,捞到这么个极品男人啊?”

极品吗?

那时候,王姝洗刷她,她不好意思就回嘴说,“什么神品啊!本就是没品,就知道偷潜淑女卧室,趁机海吃豆腐。还纯洁,还柏拉图,鬼扯!”

“那你们同居半个月了,一天几次啊?”

“呸,他休想。”

“蓝蓝,你不会都没让他得逞过一次?”

“我只是去疗养,不是做人二!”

“说的什么话,这就是男女朋友拉近关系的最好机会啊!你们真的一次都没做过?”

王姝那一副看到超人不仅内裤外穿还把罩也外穿的惊愕表情,让她很无语。

她颇为洋洋得意地给了肯定答案,说,“我妈说的,女孩子要矜持,哪能随随便便跟男人上床。管他是伟人,名人,还是超人,没拿合法证书就是不行。”

王姝总结了一句,“我觉得向老大已经不是极品,而是神品级的男人。”

他为她忍耐了那么多,她主动一点也不算不矜持吧?

犹豫了一下,她按下了“发信息”。

……

省展览馆,简三少一身神清气爽地走进帝尚公司的展区,虽是周六,装饰工人们仍紧锣密鼓地忙碌着。

明天就是《亚太区建筑师大会》正式开幕,为期三天。家里两个哥哥都陷入情感漩涡之中,一副难以自拔的衰相,现在这家就他成了山中猴子称大王给顶着了。

没想一进厅,就看到个高大背影,站在玻璃展柜前,双手抱的睥睨姿态,那完美的侧面轮廓啊,曾令黑道上多少大姐大痴迷疯狂,背着大片大片的家族基业当嫁妆要加入他们黑龙族啊,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神品啊!

为啥现在这瞧着,一背影的鲜花和汽球,全变成枯萎的烂草,一片萧瑟凄凉,顾影自怜状呢?!

想当年还有人猜测,他家大哥是不是有问题,为啥连黑道第一美人之称的红龙组当家大姐也看不上一眼?!

什么gay啊,无能啊,心理隐疾啊,都被猜测完了!

直到黑道第一美人死活不放手追来,说如果是个gay也愿意贡献一屁一眼儿,还不介意大哥是个被扳弯的愿意充当那个“1”号角色。当时那辣妞儿是跑到他们在港城的黑龙组总部外面,拿着扩音器,摆几台最好的三千瓦的sony音箱,连着天天往里面放送爱的告白啊!

还说什么无能没关系,柏拉图也是她最崇拜的科学家。靠,人家是哲学家好不好哇!这妞儿真是绝了,还说愿意为了大哥去学医,一定把他那方面自卑的能力给医好,绝对不会嫌弃大哥。

这事儿闹得黑道叫一个春风桃花香飘舞啊,美国的詹森老大居然倡议要给大哥搞一个“第一黑嫂”竞选比赛,这号子一吹出去,全球轰动了。不过,因为黑幕太多,网上信息发出后的三个小时就被帅小五给黑掉了。

最终这一粉红谋以大哥挽着一个超级名模出双入对一周,方告结束,从此,为免去道上女人们夸张得轰天动寺似的骚扰,大哥专挑名人相携,而且三个月就会换一个。

那大姐头被嘘之后,痛定思痛,在他们总部外面放了一个月的噪音才算出够了气离开。这都过去好些年,人家孩子都五岁大了。

现在那几个当家聚一起建长城还会拿这事儿出来嗑嗑牙,侃得不亦乐乎。总会猜测,大哥当年说对红龙组当家那样的格大美女都“毫无感觉”,那到底对什么样的女人会有感觉?他们还罗列了跟大哥有过关系的明星名模名媛,那是各种各样的女人全包罗齐全了,可也没留住大哥的心思超过一百天。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向予城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定下来了,他的心思太复杂,没有人猜得透他最想要什么。

是呀,连欧亚大陆黑道帝王的身份,他都可以说扔就扔,还有什么是他在意重视舍不掉的。

兄弟情是实打实的,可提及女人,众人绝对齐摇头,认为向大少最不稀罕的就是女人这种对他来说,最富余的资源。

可是七年后的现在,一切传说中的传说,被彻底颠覆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个叫萧可蓝的女人呢?

为什么这个普通平凡的女人,会出现在向予城的生命里?

为什么他们伟大英明的大哥,会载在一个神经大条别扭无比的小母**爪下?

所有种种,如此这般啊﹋

叹只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简三少结束掉肚子里一番文艺青年腔儿,颇为自己难得一冒的抒情细胞,暗自得意几分。

他风骚无比地蹭了过去,先吆喝,“大哥,您怎么有空过来?今天不是说给小母**检查身体,确定无虞后,就可以拔毛儿开吃啦!哈哈哈,恭喜大哥,终于把小母**养肥了。哈哈哈……”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搓了搓手,整一副猥琐相儿。

哪知道向予城转头瞥了他一眼,他那正激情澎湃的诗人细胞,噗嗤一下,被秒杀死光光。

这脸色,怎么卡白卡白的,更像那个生病该去医院看看的?!

正在石化时,小四黑的声音从外面奔进来,“大哥,新鲜出炉的天津大包,热腾腾正好吃。我还买了今古豆浆,热乎乎好滋味儿。”

简三少此刻觉得黑不溜秋的小四,就是天上飞下来的雪白雪的、闪亮闪亮的天使,急忙让了位,回头直揩冷汗。

暗忖一把,糟糕了,大哥这又怎么了,难道又跟小母**闹矛盾了,未来滴日子凄惨了!

向予城说了声谢谢,接过包子,看着上面绵密漂亮的面褶子,便想起那天徐阿姨起意蒸了回包子,那丫头灿烂得小脸都放光,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高兴的样,比他送她女人最爱的衣服手饰还高兴。

包子还烫着,她就急着咬下一口,烫得吸吸抽气,小脸立即被热气熏得红通通,嘴儿上沾上油汁,亮亮的极诱人。

他忍不住,就吃了她的嘴儿。觉得,这世上最美味儿的包子,就是她圆嘟嘟的脸蛋儿。

这确是真正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过往那些媒体被凭为什么黄金分割,那些被刻意修饰的完美,那些极富立体感的眉目,过眼即散,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太多印象,甚至到现在,他也没记住一个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的名字。

唯独她。

嘀嘀——

“唔?大哥,你短信。”

小四黑鼓大眼,先叫出来。

向予城目光一动,没有立即看,拿过那袋豆浆,用力吸了一口。

昨晚,都饿着肚子?

……

汽车上。

一只挂着宽面条泪的小肥兔?

不好不好,太掉面子了。

一个眨眼放电,扭屁屁跳草裙舞谄媚的小肥兔?

不行,太狗腿了。

一个龇牙咧嘴,抖三脚趾儿,拽得直吐泡泡的流氓兔?

唉,这么嚣张,以他那臭脾气更不会理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小蓝的头发快揪光时,可蓝咬着手指发出去一条: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懂吗?

……

他会怎么回复她?

……

他会不会回复她呢

……

一直捏着手机,直捏道满掌的热汗,到了医院,仍然杳无回音,赌气地将手机扔进包包里,她挺抬头,振奋神,下了车。

司机小虎成了临时监护人般,随她左右,一路上开门,开电梯,殷情周到。

可蓝很不习惯,但小虎一口江湖道义规则,也不好针对别人的生活价值观,

上楼就碰到等着的小护士,接她去做全身检查。

她东张西望,楼上除了医生就是护士,病人和她当初住院时,很少很少,就是有那么几个都是老头老太太,基本难以瞄到那样高大健壮的身影。

这天黄胜平有个重要手术,主治大夫群里就只有沈玉珍。女人总是更了解女人一些,换衣服时,沈玉珍看着可蓝依依不舍地拿着手机看看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小脸上是期待与失落交错不停,让人瞧着即可爱,又觉得可怜。

便忍不住问,“可蓝,你在等予城?”

可蓝立即放下电话,别扭地别开脸,“没有啊!他……他说今天有事儿,我想检查这种小事就不用他陪了。”

沈玉珍没戳破这小谎言,笑着将人拉上扫描床,一边拨着仪器,一边闲聊,“小城这些年其实都空闲很多了。他们公司刚成立那会儿,沫音常跟着他们加班加点,那累得一个月下来,少的瘦几斤,多的瘦十来斤啊,看着可疼人心了。他们那群孩子,一拼起来,那股劲儿就跟打解放战争似的,没个收敛。”

一个月就瘦十来斤,那是多辛苦啊!昨晚他受伤,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唉,真愁人!

“现在,他倒算上半个名符其实的跷脚董事长。不过,还是会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没空陪女朋友。你可别介意啊!”

“不会,男人以事业为重,是应该的。不然,我也没福气躺在这里,和沈阿姨您聊天了。”

沈玉珍笑笑,觉得可蓝也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只是以长辈的眼光来看,配上予城仍显得稚嫩不够成熟了些,需要多打磨打磨了。

“马上这建筑师大会就要开了,这是予城他们公司的一大重头戏,所以最近忙点也实属正常。要知道,整个亚太区,五年都难得有这么一次。你能体谅他,就是最好的了。”

可蓝应着,心里却有些好奇,那个林进说的《亚太区建筑师大会》跟向予城也有关系么?她怎么一点儿不知道。之前他忙的事,也都告诉过她,也没提过要参加这个大会。

等等,他好像在一条短信里提过,他有天下午见了几个从美国来的建筑设计师朋友,说是一起喝了个下午茶,叙叙旧。对此,她只是略晃过,本没有深想这个小小的约见,会有这么多现实联系。

他还提到,有一位他极尊重的长辈,他称其为贝哥。在其回美国前,想请贝哥在帝景别墅里聚聚餐。说贝哥非常喜欢中国菜,还让她也研究个“怪菜”让贝哥见识见识。她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当时还问王姝做什么“怪菜”,王姝直接就说做“云南十八怪”,三只大蚊子就一盘菜了,中国人都会被吓倒一片,别说老外了。

现在想想,她确实挺忽略他的唉!

“是啊,最近他都好忙,昨天周末都忙得没回家睡觉呢!”

沈玉珍并不知道头天发生的事,见可蓝一副闺怨的样,觉得挺可爱,打趣道,“他要没回家,多半都是跟那四只小兔崽子睡在帝尚大厦的休息室里。呵呵,怎么,你怕他夜不归宿另结新欢?别担心,要是小城真敢胡乱来,你告诉沈阿姨,阿姨帮你教训他。”

“阿姨,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可蓝,你别不好意思。阿姨也是女人,也懂的。小城从小命苦,现在好不容易奋斗出来,咱们长辈最挂念的就是他的终生大事。要是他母亲还在,唉……

总之啊,你沈阿姨当小城就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了解他的心思。以前那多少什么名媛明星的,他是一个也没带给我们看过,每次问起他是不是这个就定下来了,他都说‘逢场作戏罢了’一句话打发咱们。现在,可不一样了。”

沈玉珍后话没说,就看着可蓝笑了。

可蓝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啧嚅着说了声“谢谢关心”,溜回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她寻思着,沈玉珍肯定很清楚向予城的生世,要不要问问,他和迟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呢?

检查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时,沈玉珍正跟助理医师说话。

可蓝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打个电话试试看,问问他现在身在何方?

屋里一下进来不少护士,她退出房等检查报告,眼神飘转间,突然看到电梯拐角一抹高大的黑色背影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就追了上去,却在临近电梯时,一个护士推着轮椅出来给挡住,晚了一步,就只看到电梯门关上前,黑色风衣的一角。

是他?不是?

她冲上去按开门键,可惜电梯已经下滑。

她急着拨打手机,看着“接通中”的小点,跳跳跳,一下接通了,紧绷的心一徒然一松,“喂,予城,刚才……”

咚……嘀嘀嘀……

没声音了。

“啊,没电了!”

小小蓝一愤之下撞穿了三堵墙。

可蓝拿着手机,一副欲哭无泪状,昨晚回屋时心情都卒到极点,早就忘了充电这种乌事儿,真是机到用时恨没电啊!

“可蓝,可蓝?”

“萧小姐?”

那方沈玉珍和小护士们叫了,可蓝不得不回头另想办法。

……

话说下行的电梯里,小四黑奇怪地嘀咕,“大哥,你要我穿你大衣做什么?”

“叫你穿就穿,哪那么多废话。东西拿来!”

小四黑把一瓶药酒递上去,问,“大哥,你真不照下片看看,你脸色……”

后话给男人的酷劲儿,和帅小五的属是大不一样的。

小五在他们眼里,整个儿就是一自闭儿的水准,孤僻,不合群,不擅长与人,尤其是女人打交道,有严重的交际障碍症。大家都一直很奇怪,为啥头上有三个美艳大方,堪称社会交界超级名媛的姐姐,会养出这样一个怪癖弟弟呢?!

再说大哥的酷劲儿,带着强大气场,压力十足。尤其是情绪上来时,一个眼神就能秒杀全场,没人敢顶。被笼罩的结果,除了跟着装酷,就没别的活头了。

昨天那事儿,似乎真的很严重啊,刚才明明见着人了,却掉头就走,不是真的打算……吹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有,前面白纸黑字手印儿都盖了,应该没那么严重。

他正胡乱琢磨着,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忽略掉身边强大的压力,自己的电话响了。

他的第一眼线,司机小虎。

接通后,他身子一个抽搐,急忙缩道角落里——距离大哥最远距离,虽然只有大哥的一步,捂着电话低咒一声,“死小子,你干嘛?”

当然,那不是个死小子,是个娇滴滴的俏娇娃。

“小黑,你知道向予城现在在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现爷们儿正陪着大爷们儿,时间紧迫。”他佯装挺直背脊,一副老大相儿。眼角瞅了瞅向予城挺直的背脊,有点小发虚。

那头,可蓝立即明白了,缓下口气,求救似地说,“小黑哥,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说吧!又惹了什么麻烦,要大爷我帮你个臭小子擦屁股。”

可蓝正拿着小虎的电话,耳朵发痒,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一个窝出来的臭流氓”,真没口德,解释道,“昨天,予城为了救我,被电动摩托车撞了。他又跟我赌气,不肯照片擦药。我想要你帮我……”

“什么?”

小四黑惊叫一声,黑脸上抖过一片小阵汗。一抬头接上向予城询问的眼神,吓得手上的机差点儿掉地上。

急忙捂住话筒,打马虎眼儿,“嘿嘿,一小混蛋把一妞儿的肚子搞大了,人家三个哥哥上门踢馆。小事儿,小事儿,我立马搞定。”

说着就先一步冲出电梯,拉开距离,大声嚷嚷,“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做男人的原则问题!”

可蓝急得真想抽人,“我又不要你动手,你只要想办法把他给我弄回来,我自己搞定。”

“男人嘛,做错了事就要懂得负责,逃避责任……”装模作样,看到向予城已经坐进车里,才压低声,“大嫂,你就别折腾我了。大哥那是谁呀,那就是小四的再生父母,你要我对我的父母耍手段,你不是让我走上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死亡之路嘛!”

“呸,哪有那么严重。你要不答应我,那才真是不忠不孝,把你大哥送上残疾之路!”

“有那么严重么?以前大哥身中三枪,还带咱兄弟杀出重围,勇夺黑道……”

一个大大的呸,呸断了小四黑的胡吹乱侃,不愧是大嫂范儿啊!

“你们一个个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身体好就胡乱逞能么?你懂不懂这种旧疾,等老了才会回头来收你们的命,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何况,他伤到的是腰,万一波及那方面的问题,造成‘男人最痛苦’的后遗症,你可以给他当孙子当儿子,能当他的幸福小弟弟么!”

“呃,大……大嫂,你……”

小四黑又被雷翻了。他就跟二哥和三哥说过,看女人不能光看大波波和俏屁屁,要学会看内在美啊!他们嘴里的小母**,明明就是只小狐狸兼母老虎,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再不小心就会被吃得皮骨不剩唉!

哎哟,这下落进大哥和大嫂的无间道,可怎么办啊?

“小黑,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就……”那声音一颤,小四黑满头黑线,“我就哭给你听!”

“别……别别别,大……”向予城这方在催了,小四黑吓得一哆嗦,“男儿流血不流泪,急个屁!就这样,大哥我给你顶着,等好消息吧!”谁叫他最怕女人哭啊!

可蓝一听,乐了。

那头,小四黑上车挂了电话,满头的热汗,在触到向予城转来的目光时,咔擦一下结了冰。

“大……大哥,我们现在是去……”

向予城弯起唇角,淡淡地问,“她想让我去哪?”

小四黑的世界,瞬间山崩地裂,日月无光,灰飞烟灭了。

……

帝尚大厦十八楼,经典spa商务沙龙,拥有欧洲顶级的香薰浴、按摩美身等服务。连接着两栋双子大楼的其中一条观光天桥,就在这一层,借助天桥的独特设计,沙龙经营者还特别在里面开辟了一个极具特色的spa系列,听说是创了全国首例,慕名而来的京城名流也不在少数。

在碧城名流圈子里,能在这里享受一下,绝对是身份品味的象征。

上次为了帮可蓝平息亲昵照木马病毒事件,向予城就以个人名义在这里招待了一堆媒体人,以平民的身份能捞到一次富豪般的享受,做封口费那是绰绰有余了。

此时此刻,可蓝由身着粉紫色修身套装的形象顾问引领,走进了装修得极具西典风格的spa沙龙里。

空气里飘荡着令人闻了就身心自然放松的熏香,白淡金相间着舒人心神的各种果色,小壁灯打亮地中海风格的瓷色拖台上,极其异国情调的有趣艺术品。不愧是富豪们为之推崇的商务休闲健身美体中心,从每一个细致之处,都体现着卓越不凡的品味,和匠心独具的贴心设计。

可蓝在心里咋舌,听王姝说过,这里只有会员制,最低档的消费都是他们半年多的薪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萧小姐,不是那里,那里是苹果香芬浴。四少他们在……”

可蓝一看到果绿色的东西就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忍不住身体就溜了号儿。顾问小姐礼貌地提醒她,笑容亲切又令人毫不感觉尴尬。

“抱歉,你们这里装修得很漂亮。呵呵,一不小心就看走神了。”

“萧小姐喜欢,可以试试玫瑰花香浴,我们的玫瑰花是每天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选紫玫瑰,是所有玫瑰花里香味最馥郁浓厚的。能提神醒脑,舒缓压力,保养气血,还有助于调节女内分泌,提高情爱的欢愉度……”

顾问小姐的笑容一下变得暧昧,可蓝红着脸委婉地谢绝了。

终于来到男士馆,迎面就走来一个膀大腰圆、口全是金毛的洋鬼子,朝着他们灿烂一笑,满口的白牙,一眨眼儿,电力强大得让可蓝瞬间瞪直了眼神儿。

“嗨,你好!”

可蓝只能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心说,吃牛长大的家伙果然肌都很发达。向予城能长那么高,是不是也有这原因呢!

女人习惯自动对比,还是向予城的身材看着舒服自然,这洋鬼子的……嗯,赘多了点儿。

“查理,这是四少的重要客人,不可能乱来的哟!”

顾问小姐护住了可蓝,挡住洋帅哥。洋帅哥一脸惋惜,朝可蓝作了个打手枪的姿势,顾问小姐笑着摇头,拉着可蓝快步离开了。

没走几步,就看到黑畅穿着同那洋帅哥一样,只一条宽松型白色平角裤,一脸的忐忑不安,像个第一次侍寝的通房小丫头。

一看到可蓝,忐忑的表情立马一变,像是泄了似的,俊眉垮塌,“我的小姑,你总算来了。再不来,大哥就该起疑了。”

“哦,他没做香薰,先休息一下么?放松了我才好上啊!”

另两人一听,脸色齐齐一僵。

顾问小姐咳嗽一声,估计是给可蓝前后差异过大的形象给吓到了。

黑畅翻个白眼,“不行,大哥的警惕强得跟猎豹似的,你得换个装进去才安全。”

“换装?”

黑畅朝顾问小姐打了个眼神,顾问小姐就带着可蓝进了旁边的一个更衣室,很快换了一套粉红色按摩员制服。

连体装,高腰线掐出小蛮腰,心形领口开在锁骨下,并不暴露,但下的高腰线小褶皱贴合着饱满的型,花朵状的裤形包着俏翘的小屁屁,露出一双雪白莹润的长腿,在自然红的粉色肌肤下一衬,简单的衣服,也穿出极感的味道来。

黑畅小眼神一直,给可蓝看得瞪了一眼过去。

他暗咳嗽一声,心说大哥的眼光果然独特,这小绵羊脱了冬装,不是一般的诱人哪!

“你跟着我进去,别多话,只要答,是,好,就行了。”

“不要那么麻烦,只要让我靠近他,给他喷一下就成了。”可蓝从裤包里掏出个小罐罐,得意一笑。

“什么东西?”

她眉毛一扬,“向予城给我的防身器。”

“啊,你要用它对付大哥,这怎么行?!”

“安啦,这个不伤身,只睡觉的啦!”

可蓝催着黑畅进了包厢房,这一看,一股无名火就腾了起来。

这哪是spa商务沙龙啊,本就是一窝。

完全仿古代中国帝王殿般的设计,镶金嵌玉,琉色璃光,黯金色的碎石突瓷砖拼出五趾亲青龙,三层水晶灯如泪珠一般滤过柔和的光线铺散而下,爬在金色贵妃榻式按摩床上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只在腰间盖了块白布,展露出一身刚有力的黝色肌肤,已经被打上一层蜜柚,泛着迷人的光,宛如漆了一层金,每一分,每一寸,都彰显着纯男的阳刚之美,让人移不开眼。

偏偏,那副感的身躯上,同时有三双嫩白小手,肆意游动着。

呃,全是跟她衣着一模一样的按摩小姐。一个个有说有笑,用着各种可能的暧昧姿势,不动声色地勾引着男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按摩小姐正在圆筒型的浴池里调试水温。

他们还没把地皮踩热,后面又有人推门进来,手上拖着水果盘,亲亲昵昵地叫着“大少”,熟稔的样,让可蓝一阵牙痒。

然后,就是左一口樱桃,又一口葡萄,再一口水蜜桃,吃得不亦乐乎啊!

黑畅走在前面,眉毛立时一跳,心头苦叫,大哥,你这是玩的哪出呀,我的后背快被穿了。

可蓝还躲在黑畅背后,双眼直小飞刀,杏眸怒焰烈腾腾燃烧,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捏着喷雾罐,牙齿磨得叽咕响。

好你个黑社会,人家担心你,一夜都没睡好还做噩梦,丫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开始享受快活了!

今天不摆平了你,xx你的oo,俺就不叫萧可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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