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仅没睡,还喝了酒,现在头疼。”
“那你现在睡。”
“你陪我。”汪贺西不由分说拉起了窗帘,寝室内一阵昏暗暧昧,阳光艰难地从缝隙处挤进来,地上投射出一道金黄的细线,灰尘那束空气中飞舞、抖动,跃跃欲试。他脱下外衣裤躺去床上,眯起眼睛看着被光阴隔绝在另一头的王雨旗,内心的期待如黑洞般越来越深,蛊惑人心。“雨旗,陪我。”
王雨旗看了看小胡发来的短信,又看了看双眼布满红血丝的汪贺西,终是叹了口气,快速回复了小胡之后走去他的床边:“你睡。睡着了我再走。”
汪贺西在他的注视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很快,小胡的短信息回来。
“她说什么?”
“哦,她说……咳,她说让我好好陪你。”
汪贺西情不自禁弯起嘴角。他似梦似醒,再次恍恍惚惚走入意识里黑暗森林的场景,这是他经常会梦见的场景,像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徒步向城堡迈进,一点点绝望,在这迷宫里山穷水尽。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能靠酒精与大麻解忧,精致如瓷的面孔下早已千疮百孔,如被千万蝼蚁啃食得密密麻麻,抬头----哪怕是在梦里----依旧是无尽的黑暗,眼睛好似被绸缎遮盖着,耳朵里奏着安魂曲,嘴里是被琥珀色酒精浇灌的永恒苦涩,如同他平日里喝下的每一口,昨日里同姚薛一道灌下的每一口苦酒……姚薛明明品尝着相同的毒药,为何能甘之如饴?明明被同样的爱情折磨,为何却永远所向披靡?比起自己,他更像是个贵族出身的青年,佩戴宝剑在城堡门口巡逻,每走一步便散发出淡淡的泥淖的味道,吸引成千上万的女性蜂拥而至,他们啃咬、呻吟、颤抖,将姚薛的身体紧紧包裹住,但是依旧有霉绿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流出,腐烂的内脏在声声高昂的呻吟声中被撕裂。汪贺西作为匍匐着的蝼蚁的一份子,扶着额头观看着这幕哑剧,漆黑的天幕竟然刺痛他的双眼,就好像华袍的一角被掀开,露出底下令人作呕的模样。他再定睛一瞧,腐烂的内脏里有自己的心肝脾肺,那人不是姚薛而是自己!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一点点渗出胆汁一般的液体,枯萎,赫然又成了自己父亲的双手,紧接着露出森森白骨。耳朵里的安魂曲瞬间奏响至高`潮。
汪贺西睁开眼,迅速坐直身子。
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回过神后,后背一阵发凉。窗帘不知怎么的被风吹开,午后的阳光一如如往昔肆虐他的窗台。他四下张望,没有发现王雨旗,忍不住好奇自己睡了多久。这时候手机兀自震动起来,王雨旗来电。汪贺西揉了揉眼睛,懵懂地接过电话并往窗外看了一眼。
安魂曲瞬间冲击他的耳膜,天使们张开翅膀吹着号角向他走来,浩浩荡荡,白昼在这瞬间成了盛大的夜晚。
汪贺西没有穿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奔跑出去,几乎摔倒。学院路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如匍匐前进的蝼蚁被永恒的幻觉追逼,往前涌,快要将他淹没。抬头就能看见漆黑的城堡,耳朵里是……汪贺西使劲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总算听清了耳朵里的声音,是王雨旗。
他颤抖着回应:“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他听到了王雨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汪贺西!”
这声哭叫再次从耳鼓穿透进他的脑中,他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心里缓缓流淌着宁馨的海,海面折射着璀璨的阳光,像钻石,又像夜星,高耸入云的思賢楼礼堂漂亮辉煌,广场上铺着一道明艳的红毯,王雨旗抱着一位美丽的女孩跪倒在另一头流泪,像是幕无声的电影,天使收起翅膀安静地在一旁观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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