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喜深觉自己这一番准备简直高明之至,心里巴不得皇帝与墨池这一夜缠.绵,让墨池怀上龙裔。到时候,咸安宫那位再厉害,寿康宫里的太后再偏心自己的侄女,难道会和龙裔过不去?那才真叫天上掉下个活龙来呢!
如此一来,眼前所有的结不都解开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唐喜的想法很好,却浑没想到,元幼祺能让墨池怀上个娃娃才怪!
而元幼祺抱着墨池步入院内,感觉到院内院外透出的暖意的时候,还很觉得唐喜会办事;可是,当她看到灶上坐着的滚烫的开水,内室的半桌子酒菜,以及一旁洗刷得极干净的木盆和簇新的布巾的时候,脸色就微微地红了起来----
这样的准备和布置,意图简直不能更明显。
墨池在她的怀中察觉到她古怪的迟疑,忙自她身前挣脱出身来。元幼祺也无意再强行抱着她,思绪纷飞之下,由着墨池撑着身体站在地面上。
而墨池在看到眼前情状的时候,初时也是一怔,接着眸中划过一丝了然,似笑非笑地瞧着元幼祺。
元幼祺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面上发窘,红着脸急辩道:“朕没有让他----”
却突的噤声,抿着嘴唇,神色莫名。
元幼祺其实本想说朕并没有让唐喜准备这些,是他自作主张之类的话,然而话到嘴边,她陡生不平之感来:为什么要解释?凭什么要解释?墨池当初哄骗了自己去,可曾解释了?她这么久都不肯见自己一面,害自己相思成疾,可曾解释了?
所谓“物不平则鸣”,天子庶民莫不如此。元幼祺再开口的时候,话就变了味儿:“若朕今夜也如那时你那般,你可愿意?”
这便带着些许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意思了。元幼祺心中不平之下,说出来的话便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墨池闻言,果然眉头蹙起,心头划过艰涩的不适。
她别扭地拧过脸去,目光落在一旁的床榻上。她想到了曾经与元幼祺仅有的那一次,床榻上所有的布置都是她亲自告诉唐喜如何如何准备的,所有的料子选的都是最软滑最不伤肌肤的----她生怕元幼祺不舒适,伤了娇嫩的肌肤。
可是现在呢?多日过去了,床榻上早就布满了灰尘,就算唐喜换了干净的铺盖,可谁能保证唐喜有足够的时间将床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无论是齐映月,还是顾蘅,都是自幼长在世家的,吃穿用度都是精致体面得一塌糊涂,其干净整洁就更不必说了。即便是齐映月那一世,后来少年时随华存真人云游四方,她也是干净非常。华存真人一代宗师,纵是方外之人,本就是世家出身,也不可能如寻常行脚道人一般胡乱应付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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