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细节,虽然不免让墨池想起那“爱红”的小插曲,但见皇帝如此珍视待琴,墨池的心中还是深以为然的,不由得点头赞道:“琴为君子器,陛下堪为君子表率。”
元幼祺闻言,自然是嘻嘻而笑,修长的手指徐徐波动琴弦,奏了几个音之后,歪着头问墨池道:“墨大家,如此,可有‘万物知春,凛然清洁’之意?”
墨池“噗嗤”失笑。
“万物知春,和风淡荡”“凛然清洁,雪竹琳琅”正是后世之人对《阳春白雪》之曲的赞颂之语。元幼祺所弹奏的那几个音阶,便出自此曲。
墨池又正色道:“不敢当。”
元幼祺亦笑了。
“大家”是对某一领域内博学深精者的敬称,亦是对女子的尊呼,墨池谦逊,自然称“不敢当”。
而这个“不敢当”,又有另一重含义,便是隐指元幼祺的琴技比照真正的前辈高人差得远呢!
当然,也有墨池的小小调侃之意。
元幼祺很有自知之明,要么怎会先挂出“班门弄斧”的名头以自嘲呢?
两个人小小地打了个机锋,皆觉彼此的心更贴近了些。
元幼祺的心里暖融融的。
她吸气,敛容,双手置于琴弦之上,缓缓推拨开来。
“绿绮”如静湖,时而被指尖若飞羽般轻轻点过,水纹跳动须臾,便消散不见;时而又被指浪划开大片大片的涟漪,重重叠叠,激荡到岸边,再返折回来,意犹未尽。
一曲《阳春白雪》罢,元幼祺指驻不动,心绪却禁不住还在随着那阵阵弦涛震彻不已。
墨池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元幼祺的一举一动。
她的心绪,没有随着那曲子如何,却又为了那曲子如何了。因为奏出曲子的人,是元幼祺;拨动琴弦的,是元幼祺的手指。
渐渐地,墨池觉得,不止自己的心,还有自己的神与魂,都陷入了这个叫做“元幼祺”的旋涡之中。
莫说无法自拔了,她本就是陷在其中,甘之如饴的。
毫无征兆地,墨池冲口而出:“夜久酒阑,火冷灯青,奈此愁怀千结。绿琴三叹朱弦绝,与谁唱、阳春白雪。”
继而,怅然若失。
那是赵鼎的词,将满目的寂寥与内心的荒凉抒写殆尽。
墨池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词句来,但那种感觉很是分明。
仿佛,就在遥远的某年某月某夜,她就这样孤零零地守着一壶浊酒,对着那漫天的星斗,一腔愁怀,伴着一杯接着一杯的苦饮。
凛冽的夜风都吹不散她心头的灼躁;天上无数的星子,都驱不尽她无限的寂寥。
墨池的心脏,因为脑中幻化出这幅记忆中从不曾存在过的场景,而微微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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