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眼神哪里像个正经的读书人!”
正经不正经的,如今都已不重要了,张同知捏了捏眉心,叫随从将这两幅画小心收起,立刻送到城中官方合作的刻板木匠那里去,“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见到黄泉州并周边村镇大街小巷贴满通缉告示!”
若说来之前张同知还心存侥幸,觉得是不是那蔺秀才家中突然遇到什么难事,这才一时糊涂走了岔路。可如今看来,这几名书生中认识蔺秀才最早的都有八、九个月了,显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骗局。
只是……蔺秀才花了这么多心思,用了这么长时间,竟就只为了区区六十两银子么?
被骗的六十人中也有几人甚至十几人家境颇为富裕,既然他们的交情已经到了可以作保的地步,开口借上几十两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临走狠狠捞上一笔岂不更好?为何他却只要一两?
“报复,”席桐道,“张大人不如派人去其他州府问问,过去几年中可还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再拿着画像问问,此人是否还去过别的地方。此人计划缜密,行动干脆利落,并不像初犯。”
六十两说少不少,说多也实在不算多,即便一个人节衣缩食才能花几个月?虽说大庆朝有不少秀才,可这点儿功名也不是好得的,谁会为了区区六十两银子搭上自己的前程呢?
除了报复之外,再没有任何一种理由能够解释这样疯狂又决绝的大范围欺诈事件了。
张同知心头陡然一跳,忽然生出一点儿希望来:
若是蔺秀才果然是个惯犯,那么……他岂不是不必负主要责任了?!
大庆朝律法明文规定,若有罪犯流窜时,首次案犯且未告破的在任官员判主责!
其实也很好理解,若是当地父母官反应及时,断案神速,那罪犯当时就会被抓获,又怎么有机会再去危害四方?且犯案越多,积累的经验就越丰富,对后头所在地的官员压力就更大,自然是不公平的。
想到这里,张同知原本满是阴霾的心中忽然就漏出来一点耀眼的光亮,有希望了!
他忽的站起身来,对着展鸰和席桐做了个揖,“本官替这些受骗的学子在此谢过了!”
“谢不谢的没什么要紧,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展鸰摆手道,“只是张大人,我们有个小小的请求,还请千万应允。”
张同知毫不犹豫的点头,“但说无妨。”
展鸰道:“不管此人最后是否捉到、何时捉到,还请大人多多刊印些画像,尽快张贴出去,尤其是各地的官府衙门和文人经常出入的场所,最好都留档记录。”
这时候没有电子通讯和发达的立体交通网络,抓起犯人来也难免慢。尤其是这种提前跑了的,一个犯人一抓好几年也是有的。而县试一年一次,更要命的是大庆朝为了鼓励读书科举,特许举人以下考生都可就近考试,不必一定返回原籍,所以导致异地考试的人不在少数,若不提前预警,保不齐接下来还会有几十、上百人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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