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兴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他是韦明玄心腹,虽然接触的只是宫内的谋划,但到底是心思机巧,对于他对于阮琨宁的心意也能猜到几分,想着阮姑娘往清河去了,这几日六殿下又是忧心忡忡的很,贾兴在心里寻味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说法:“以奴才拙见,无非是思念感怀之意罢了。”
韦明玄垂下眼睑,令人看不明他眼里的情绪,半晌才徐徐的道:“钱镠不过一武夫耳,竟能有如此之语,着实可叹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可饶是如此,他此言却是寄于自己妻子的,而自己呢?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连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连那层窗户纸都没有捅开呢。
以目前二人的关系,自己竟连往清河一封书信的资格都没有。
贾兴心思也是很明透的,见他面上难掩失落之色也能隐隐的猜到几分,便含笑劝道:“烈女怕缠郎,殿下情之所至,阮姑娘总非铁石心肠,总会感动的。”
韦明玄嘴角轻轻地牵起一丝微澜:“但愿,借你吉言吧。”
隐一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室内,贾兴晓得他的身份,也知道有些事情六殿下并不想让他知道,便自觉的施礼退出了,顺手将门关上,守在了外头。
韦明玄轻轻将窗合上,低声问道:“可有消息了?”
隐一恭声道:“北边事情闹得太大,陛下已经暗遣了锦衣卫指挥使顾如钦前往,昨日晚间便出发,连夜行军,此时只怕已经远出了金陵境内,到底是锦衣卫精英高手如云,属下委实不敢跟的过于紧,以免打草惊蛇,便退回了金陵。”
韦明玄颌首道:“你做得很好,反正也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自当不去理他,”他沉吟了一下,目光里泛起冷锐的微波,笑道:“北边这回可是捅破了天,不知二哥打算怎么把陇西李氏保住呢。”
隐一沉吟了几瞬,问道:“殿下,陛下如果知晓了此事,陇西李氏……会被连根拔起吗?”
韦明玄面上的笑意敛起,阴沉了起来,沉默了许久终于叹道:“不会,好容易才有了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父皇不会轻易毁了的……尽管如此,李氏一族伤筋动骨却是难免了。”
隐一有几分难以置信,愤然道:“即使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陛下也会保住他吗?
韦明玄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语气里也难免的流露出失落之色,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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