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时分,卤水正好取光。第二日盐卤泉脉还会再涨上来。
从井里取卤的同时,同时把卤水上锅煎煮提炼,才能得到白盐。
其中最费人力、最危险的是取卤过程。
程平问:“若下井出了事,家里老小怎么办呢?朝廷给多少补偿?”
两个看井人想来是得了嘱咐,都讷讷的。程平叹口气,便不再问。
一圈,心里越发闷了,走回营地去,略洗漱,躺在帐内,听着山风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声,程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程平是被隐约的号子声吵醒的。她穿好外袍,走出营帐。不只她,也有别的官员出来探看。大家彼此打了招呼,正要回去洗漱,陆允明出来,对大家淡淡地说:“既然都醒了,一块去看看吧。”
晨曦中,一群光膀子的汉子拽着大绳正在用辘轳提卤水,灶眼也已经点上了火,妇孺老弱则在烧灶。号子声、说话声、吱吱嘎嘎的辘轳声,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仿佛昨日的悲剧不曾上演一般。
五井亭长一晚没睡,眼袋越发深了,昨晚被瓜县盐监训了一顿,自知这个亭长是当到头了。这会子看到贵人们混在亭户当中,不由得战战兢兢的,很怕有个砖头瓦块让贵人磕着碰着,那真是十个自己都赔不起。
昨天靠听的,到底不详细,今天亲眼看见,程平才真正了解了采盐制盐的过程----以及辛苦。
就那大牛皮囊,不知是由几块整张牛皮补缀而成,这一囊,估计要有三四百斤的卤水。十几个壮汉不断地用绳索把皮囊拽上,倒出卤水,再放下去。这样的天气,盐工们不穿上衣,还都汗淋淋的。
程平听说有官井用犯人来做这苦工的。这个盐场也是官井,采盐的却是服徭役的普通亭户。
瓜县也有民井----大多是士族豪强的,也有一些是村镇宗族共有的。
井盐与海盐不同,挖井采盐需要的人工多、技术性也强,不是普通散户能负担的,所以井盐大多被官府和豪强控制着。
另一边一群人在修昨天闷住人的井。挖一口井不易,摸准“泉脉”也不简单,故而,井眼是不会随便被废弃的。一般若是塌方,再重新挖开就是了。
看见不断用辘轳吊上来的土石,程平心里揪揪着,下面不知道有几个人,真是用生命在挖井采盐啊。
程平想起前世小时候见过的水井来。那时候程平在乡下奶奶家住,田间到处是那种浅水井,口径大约六七十公分左右,露出一截水泥管子来。
程平不只一次被告诫离着井边远一点,下面有吃小孩的妖怪。
程平还有幸见过一次钻井场面,声势比这盐场要小得多,几个人而已。恍惚还记得那钻井的喊这么一句话:“钻够深了,下管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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