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外,是带弯刀的侍卫站至旁边。因会些武,她动作极快,银白色的刀刃离了那深灰色的刀鞘,在火光中一道银光从南逻眼前晃过。
他那平淡的脸色顿时苍白,“请父王,收回成命。”她拿着那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脖颈间微红见血。
她竟然用性命威胁这个疼了她十六年的亲生父亲,只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亦或者是她说的,不相干之人。
南逻怕极了,他深知这女儿像极了他的爱妃,能做出这种事来。眼前的少女,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他,视若生命。
于是他终于妥协,那发抖的手扬起,“让他们都回来,睡觉。”随后他放手离开,南婉的伤口,他不担心,因为她与她母亲一样都是极善用药的人。
小道回肠,夜又黑,那羊肠小道中,满布荆棘,加上微雨,道路泥泞湿滑,他身有旧伤,伤口裂开之痛,亦比不上他所经历之耻,顾不得疼痛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地方。
嘉州西城门,城门外就是青山,路极其难走,故而鲜有人来往,更何况如今战事吃紧,一般出入的人本来就少。
虽嘉州四季如春,可是那日出依旧不变,夏日,天亮的总是很快。
“何人?”天色渐亮,守城的将士远远望去城楼下那一道身影倒地,似乎不动了?
随后几人都发现了那人,城门微开,护城河上放下河梯。
初看,南诏人?那几个士卒不敢近身,将刀剑抽出,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人昏睡着,伤口裂开,又添新伤,他们不认识这人,只以为是南诏人,将他拖回嘉州城…
那雨地上,一横血迹,谁人又知,那是天子之血,世上仅有少许。
好在李绩先前有令但凡这几日有可疑之人都要带到他跟前。
“皇上安全回来了?”张公瑾闻言急匆匆赶来。
“是,不过浑身是伤,张太医在诊治呢。”李绩说的张太医是张文仲,他将写好的书信折叠整齐,放入信纸内,又用浆糊封好。
“回来了就好。”张公瑾那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天子若在嘉州出来事,纵使嘉州保下来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也,难逃一死。
他的伤很棘手,但是只是外伤的皮肉之伤,不危急性命,张文仲也不是庸医,不然先前皇帝也不会将他从尚药局侍御医直升为尚药奉御。
“罪臣李绩罪该万死。”他的情况好转,昏迷了一天,入夜时醒来。
“哦,这事怨不得你,只怪朕没有听你的劝酿此大祸。”他这样说着,无能,昏庸,尽数揽到身上。
“圣上没事就好。”李绩悍言,好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日…情况怎么样?”他语气低落,明知故问。
“皇上刚刚回来先休息吧,军情这些都不打紧了。”李绩实在不想在去戳那帝君的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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