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怕没时间陪我?”封毅睨着他突然一脸坏笑。
许延瞪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想赶他回屋,就是赖在旁边不走。封毅没再催他,摸摸狍子腿化得差不多软硬,去冲了水搁在砧板上,拿刀切成殷红油亮的菲薄肉片儿,层次均匀地码进盘子里,抬头问许延:“中午要吃鱼不?”
“随便……”许延没情没绪地说。
封毅放下刀,疑惑地看他:“延延,怎么了?”
许延低下头,闷声说:“寒假怎么都那么短……”
封毅愣了会儿,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玩笑又招了他的心事儿,柔声说:“哥很快就毕业了……”
许延鼻子一酸,哑声说:“快什么……还要一年多呢……”
封毅看着他,洗洗手拉进屋里关上门,轻轻搂进怀里:“延延,别这样,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他拍着许延慢声哄:“几岁了?说哭就哭,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才不怕,”许延别开脸,眼里的水滴越聚越大,慢慢滑出眼眶:“反正……也没多少机会哭……”
“延延……”封毅静静看着他,伸指慢慢抹去那一条湿渍,忽然轻声笑了:“你不怕,我怕啊……”
“你怕什么?!”许延回头捶他一下。
“怕人说我欺负你呀,”封毅看着他笑,轻抚着他脑后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胸前,半晌之后,低声说:“更怕……让你受了委屈……”
“哥……”眼里才刚收敛的水汽,又聚拢了,许延抱紧他的腰,头埋进他怀里:“你会来找我的吧?”
“嗯,”封毅抚着他的背,轻声说:“哥对你撒过谎吗?”
许延慢慢地转涕为笑:“没……”
两人静立了会儿,封毅握住他肩膀扶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微笑:“不哭了?在屋里等会儿,我先去做饭?”
“嗯。”许延应道,转身跳到他床上,摘下那把吉它说:“这次回来还没听过你弹过。”
封毅笑道:“你要听,待会儿弹。”说罢开了房门出去。
下午封毅要去农场喂兔子,许延也跟了去,两人一块儿清理了兔栏。封毅消了毒,拿瓶维生素碾碎了拌进麸料里,又到墙角拖了个纸箱出来,打开竟是一格格鲜鸡蛋。
许延好奇地问:“哥,你拿鸡蛋干啥?”
“喂兔子呀,”封毅笑道:“两天喂一颗,兔毛长得特别快,毛质又漂亮,而且抵抗力也跟着增强。很多人养不好,就是不舍得下本钱。其实成本高一点没关系,卖兔毛的利润早翻倍儿回来了。”
“哦,”许延笑着说:“不过这兔子还真金贵,又是鸡蛋又是补药。”
“呵,是呀。”封毅说:“蛋壳放这盆里。”
“蛋壳还要?”许延敲掉蛋囊,手里的壳扔进盆子里:“有啥用啊?”
“烤脆了,碾碎,”封毅从身后铁罐里舀出一大勺花生米,添进饲料盆,睨着他笑:“给你补钙。”
许延抬手就去抽他,封毅连声讨饶:“错了错了,是给兔子补钙。”
许延骂道:“你怎么越来越贫!”
封毅严肃地说:“是你对我的优点了解不足。”
“屁优点!”许延瞪他:“我只见到缺点!”
“那延延真是独具慧眼。”封毅低个头笑:“都是缺点还不嫌?发现我有潜质?”
“滚!不要脸!”许延脸一红,甩手丢掉蛋壳:“谁说我不嫌?!”
“唉!”封毅唉声叹气,对着兔子笼说:“还是你们好啊,一见我就欢蹦乱跳,又不用哄着求着,有吃就不嫌弃人。”
许延噗嗤一笑,拿起木勺搅拌和了蛋浆的麸料,问:“这兔子那么金贵,鸡蛋不用煮熟了喂?不怕拉肚子?”
“它们又不缺钙,不爱拉肚子。”封毅说完知道坏了,马上跳起来逃得老远。
许延挑着勺稀糊糊的麸料就要泼过去,忍了忍终于放下来:“你再说试试!”
“不说了,绝对不说了。”封毅笑着靠过来,拿过勺子,边给食槽添料边招呼:“兔子啊,快吃吧,兔子啊,别挑食。”
许延忍不住过去踢他一脚,突然看见最上面那层兔笼里,关了两只特别小的长毛兔,毛茸茸的煞是可爱,立刻靠过去打开兔笼,捏着耳朵抱出来:“这兔子多大了?”
“出生没多久,”封毅说:“你别抱,待会儿拉你一身。”
许延撇嘴道:“你的话几句能信的。”
封毅还待再说,见许延眉毛一皱,立刻低下头继续喂兔子。
许延把兔子塞回笼里,回头冷冷地说:“你的兔子撒尿了。”
封毅说:“是吗?那怎么办?”
许延瞪着他不作声,封毅赶紧加完饲料,拉着他往回走:“咱快回家洗洗去。”
许延恼火地急急走路,这兔子也太不讲文明礼貌了,一上手就撒尿,回了家就赶紧冲进澡房,涮洗了好一阵子才出来,套上衣服还不时闻闻自己的手腕子。
封毅说:“没味儿,有我也不嫌你。”话音刚落就被许延赶出了门。
许延在屋里转了会儿,不见封毅进来,开门出来一看,两边院子里都没人,不由纳闷儿。半小时后,还是没影儿,许延便翻过了墙头,到他窗边一瞧,见封毅手里拿着个章子,在桌面上不知道印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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